作为我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国家战略的一部分,探索有中国特色的节能减排市场机制以应对气候变化等挑战,作用和意义重大。
一、以市场机制为主途径解决气候变化问题已成共识
控制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排放的全球舆论环境和政治环境已经形成。对大多数国家而言,排放权等同于发展权,日益成为一种稀缺资产。建立碳等排放物的交易市场,是应对气候变化这一全球性问题最有效的措施之一。交易机制能发挥市场优化环境资源配置的基础性作用,体现排放权的稀缺性和价值,有效确定排放权价格,为遏制气候变暖的努力提供有效激励。
在这种背景下,碳等排放权交易市场规模迅速扩大:2006年全球碳市场成交额增幅为187.5%;2007年为101.7%;2008年,即使在金融危机影响下,增幅仍高达100.5%,全球碳排放市场交易额达到1260亿美元。世界银行预测2012年碳排放交易市场将达1900亿美元,可能超过石油期货市场成为世界第一大市场。我国的碳排放交易市场在节能减排政策导向和清洁发展机制等因素的影响下,成长也很迅速,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碳排放权供应国之一。为应对全球金融危机和更长期的气候变暖危机,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为基础的低碳经济模式将在全球进一步兴起。当前已成为大力完善排放权交易市场的良好时机。
基于未来碳交易的巨大规模和金融创新的进展,排放权的金融属性日益显现,极有可能成为一种新的泛货币化的价值符号。已有学者呼吁企业要做好准备以“迎接碳元时代的到来”。芝加哥气候交易所、欧洲气候交易所、蒙特利尔气候交易所等纷纷成立,并在碳金融领域掌握了相关交易品种的定价权。主要发达国家通过这些交易所进行碳交易,降低温室气体排放并取得明显经济效益:英国提高了能源利用效率;德国促进了经济效益与环境效益的统一;日本将碳排放权交易视为“21世纪第一个巨大商机”;美国通过排放权市场交易平台,既缓解了温室气体排放压力,并进一步强化了其金融体系和在新能源科技领域的竞争力。我国的北京环境交易所、上海能源环境交易所、天津排放权交易所等排放权(或环境产权)交易专业机构相继成立,都是着眼于这个市场的广阔前景。无论是着眼当前还是放眼长远,不管是聚焦国内还是环顾全球,资源环境类交易所已经成为相关产业进行市场竞争的战略制高点,对相关区域经济发展有重要意义。
二、排放权交易市场有利于协调区域经济发展
经过各方面的共同努力,我国节能减排工作取得积极进展,但面临的形势仍然严峻,要全面完成“十一五”期间单位GDP能耗降低20%左右、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减少10%的约束性指标,还须更加努力。最近,中国政府宣布2020年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量较2005年减少40%—45%,作为约束性指标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长期规划,并制定相应的国内统计、监测、考核办法。中央政府对各地节能减排工作将有更严格要求。节能减排已成为影响区域发展的重要显性因素。但节能减排与区域发展并不对立。节能减排并不意味着限制能耗大、排放多的地区(实际上,这些往往是生产效率较高、经济发展较好的地区)进一步发展。相反,只要机制设计得当,节能减排能有力推进区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一般而言,节能减排有两条并行路径:一是各经济区域的内部节能减排,主要由行政推动,各经济区域通过能源结构调整、技术进步等方法提高单位GDP能效和降低单位GDP碳排放;二是市场机制,主要通过排放权交易,使得碳排放生产效率高的地区能获得更多的实际碳排放权,而非只能依靠降低能源使用和碳排放总量才能完成节能减排目标。这样,碳排放生产效率高的地区无需人为降低发展速度和规模,而排放少的地区则可通过转让排放权获得经济收益。由此,我国各地区可更好地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在交易中达到共赢;有利于区域振兴和产业转移的优化组合,防止高耗能、高排放企业以产业转移为名在地区间无效率移动,更好地协调和均衡区域发展。
成立碳排放交易所等节能减排交易市场,用市场机制来解决环境问题,是人类应对气候变化的创新。当前,我国各经济区域纷纷进行功能转型,但不论是产业结构调整模式还是发展循环经济模式,在国家节能减排投入有限、能源结构调整和技术进步短时间难以奏效的情形下,各经济区域的节能减排离不开市场机制提供的交易服务和激励。排放权交易平台的促进作用,将有助于节能减排从靠行政手段逐渐转向依靠市场力量,有利于区域经济与绿色经济的整体对接与深度融合。
三、市场机制有利于相关产业发挥优势开展节能减排
推行以市场机制为基础的节能减排新机制,将改变节能减排领域“只有投入,没有收入”的现象,使在节能减排方面表现优异的企业拥有新的盈利模式,将激励更多的企业转换发展方式。
交易市场能把环境成本显性化,能推动产业优化升级,将增强各方节能减排的积极性,加快节能减排新技术的开发、应用和推广。排放权交易有利于我国相关产业将内部优势转化为节能减排优势,将产业的节能减排潜力转化为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如石油产业是能源消耗和“三废”排放的重点产业,但因能有效发挥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优势,节能减排反而具有明显的产业优势,发展循环经济、节能减排潜力很大。我国石油、煤炭等产业要从产能、耗能大户成为节能大户,成为节能减排事业的先行者,实现低碳、绿色发展,一方面需要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和清洁技术,另一方面需要建立完善的市场化机制。两者相辅相成:前者为后者提供交易可能,后者为前者建立投融资体系、拓展资金渠道,使节能减排活动可持续。
与排放权交易在全球兴起同步,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认识到环境成本和环境风险的重要性,将排放权经济纳入发展战略规划。中石油通过与天津市、芝加哥气候交易所合作成立天津排放权交易所,将“懂石油生产”的产业优势和“内部管理协调较为有力”的组织优势转化为节能减排优势,在占领市场竞争战略制高点、主导低碳产业发展方面占据先机。
四、排放权交易市场的发展需要相关各方进一步支持
在当前全球气候治理环境下,排放权就是发展权,这一核心利益要求我国尽快构建起以法律制度为基础、以市场手段为主、以行政手段支持的有中国特色的市场化排放权交易体系,在应对当前金融危机和应对更长远的气候问题这一全球大博弈中争取主动权。
以北京环境交易所、上海能源环境交易所、天津排放权交易所等为代表的资源环境类交易所作为第三方交易机构,在全球关注气候变化、国家大力推行节能减排时应运而生,总结了我国以往排污交易试点经验,吸收了排放权交易方面的国际先驱机构的经验和智慧,能提高社会对排放权资源价值的认识,降低排放权交易成本,降低我国经济发展从高碳向低碳转轨的成本,对发挥节能减排市场机制作用和完善我国排放权交易制度均有重大实际意义。
我国的资源环境类交易所在发展过程中还面临着诸多问题,如交易品种范围受限、国内交易规模尚小、排放测量和监督系统尚不完善等。此外,排放权交易在一定阶段会给一些区域和企业的发展带来一定挑战,但长远而言,将带来新的发展机遇。战略问题需要战略思维和战略考虑,有关各方要充分认识构建我国排放权交易市场体系的战略意义,帮助这些资源环境类交易所破解在发展过程中面临的来自社会认知、法律体系和行政管理体制等方面的问题,提高中国在全球排放权交易市场中的话语权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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